历史造就了这样一个现实。上世纪80年代初,全国有13所高校竞相开办了“少年班”。如今,“少年班”那“神童”的光环已逐渐消退,全国仅剩下西安交通大学(以下简称西安交大)和中国科技大学两所学校在继续开办。“少年班”35年的历程不乏曲折和风雨
35年过去了,曾经红极一时的“少年班”如今只有两家。
1985年,西安交大在全国范围内选拔年龄小于15周岁、智力超常、身心健康、具有发展潜质的少年大学生进入“少年班”,因材施教。与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有所不同,西安交大招生对象为15周岁以下的应届初中毕业生,采取“大学预科本科硕士博士”贯通式培养模式。而中国科技大学主要从高中生中选拔。
有份资料耐人寻味:中华民族与犹太民族都重视教育,然而占世界人口比例不到0.3%的犹太人,自1901年到2010年就有167人获得诺贝尔奖,占到了这一阶段全部722名获奖者的22%。
中国大学里“少年班”的创办应该算作是对教育制度和人才培养模式的新探索。
曹冲如何在沙漠里称象
入学考试注重创造性,强调数学基础培养,都是借鉴西安交大杰出校友、科学家钱学森的培养经历,用“少年班”现任班主任吴裕远教授的话来说:“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问题,培养世界级的人才,大师级的人才。”
学生来自全国各地,入学笔试内容包括一部分奥赛题和初中压轴题。预科二年级的周熠来自蚌埠,是当地第一个考到“少年班”的学生。对于考上“少年班”,周熠的感触是“比较光荣”,同时也觉得“数学比较难”。面试的题目主要考察百科知识、创新能力和团队精神。有道题目他至今印象深刻:曹冲如何在沙漠里称象?这类似脑筋急转弯的题目要求给出尽量多的答案。“我记得自己给的一个办法是利用压强的知识,看沙子下陷了多少。”2010年的探究题给出道具:一把剪刀,一卷胶带,一张A4纸。要求有的考生做水中城的模型,有的做能立起来的越高越好的柱状体。面试包括单独面试和集体面试,不仅考察考生思维是否敏捷,还会有心理学专家来观察学生心理方面是否存在问题。
预科两年,第一年,学生自主选择苏州中学或是西安交大附中,后两年在交大本部,第三年进入大学本科一年级。学生们的专业选择范围和综合排名挂钩,不仅仅是成绩和大学的排名一样,德育成绩、集体活动参与也包含在内。成绩并不公开,但学生们的竞争范围更大了。在后续的专业选择上,由于西安交大历来工科为学科强项,大约有五分之三到五分之四的同学后续专业会选择工科,教学注重理科基础培养,但并不因此限制学生对于文科的兴趣。
优中选优,能够通过这样灵活多变的题目过关斩将并不容易。西安交大招办主任郑庆华说:竞争相当激烈。
不参加高考带来了什么
进入“少年班”的考试一考免三考,即免去了中考、高考、研究生考试。没有了高考压力,学生们的第一年只用学“纯粹的知识”,避免了普通高中一年半的复习和训练考试技巧。吴裕远认为,对于这些富有创新能力、智力超常的孩子,考试技巧的训练并不重要,最大的好处是同样的时间能学得更多,高考的技巧没有多大作用。“少年班”教学方式灵活,课余时间多,可以研究自己更感兴趣的东西,并不是没有考试,但并不注重考察解题模式。姚依晨的感觉是“只考察核心知识的掌握”,她说自己读高二的同学常抱怨“一门课10张卷子”,“少年班”作业并不多,课程也没有高中紧张。
考上“少年班”,学生和家长几乎都会存在一个两难选择:上“少年班”就读西安交大,还是继续上普通高中争取考上国内目前最好的清华、北大或是国外的名校?周熠说:“得知成绩的两周,我都在和父母辩论这个问题,最后选择‘少年班’获得认同。”他列出“少年班”一系列优点,最大的好处是宽松的氛围,高考对我也没什么压力,我对用套路去做题不感兴趣,考试技巧虽然有益无害,但不想花这么多时间准备。“现在我就可以自己看感兴趣的书,比如《时间简史》和《果壳里的宇宙》。”
姚依晨的父亲姚文涛在洛阳一家研究所工作,当年专门做过计算:河南全省前500名才有可能进入更好的大学,学生必须有天分也要很刻苦,并且心理承受能力要好,最后的高考不能出问题。“竞争实在太残酷,参加高考当然也培养孩子其他方面的素质,但我担心这会磨灭女儿想象力丰富的天性。”姚依晨后来去了苏州中学,江南不同的教学风格和后期的大学环境让姚文涛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并非每个考上的孩子都会选择来西安交大,和周熠当年一起考上的10个孩子中,3个孩子做了不同的选择。
“少年班”的班主任是同为67岁的吴裕远和陈流芳教授伉俪,对于少年班教育,吴裕远夫妇深有体会:自己的两个儿子当年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经过高考考上西安交大,比现在17岁的“少年班”大一孩子还要小,他说:“这样才镇得住他们。”
吴裕远主要进行学术引导和学习方法引导,陈流芳负责培养学生学习、生活习惯。陈流芳认为:虽然要求学生兴趣广泛,但还是需要一定的规范。要求是每天7时30分必须到教室,每晚必须自习两小时,“我们每天检查,用言传身教来培养大家勤奋读书的习惯”。
是催熟还是刚刚好的成熟
有人认为,让十几岁的孩子过早进入大学是“不人道”的。吴裕远老师并不认同:“我常拿自己孩子的例子来告诉学生,你们不小了,不要当自己是小孩子。”
张经典,今年17岁,大一。他说,第一年课程比较轻松,还曾去蓝田支教,虽然没了高考压力,但并不轻松:怎么确定下一步目标?“刚来半年很茫然,必须开始找新的目标。”他看了一系列有关人生导向的书籍,如《杰出青少年的七个好习惯》《假如给我三天光明》,选专业时,身处大学的资源优势获得最大程度的体现,可以和各个专业老师面对面交流,了解行业动态。“前两年的调整期是很必要的,比起同年龄的美国孩子我也并不更加成熟。”现在,他给自己制定了长达两万多字的后续发展计划,从辅修日语到专业准备,每个学年都有阶段性的目标,将来“出国或是自主创业吧”。
他的父亲张军对此较为满意:孩子努力就好,目前他的独立、自理能力都让人比较放心。
王炳宇出身军人世家,来自湖南长沙,说话语态有几分单田芳的神韵,偶然的机会他了解了西安交大“少年班”,14岁考入。“开放的氛围是最吸引我的,有和其他国家同学交流的机会。”谈到自己的生物老师,他即兴来了一段打油诗:“讲课最不赖,只是有点怪。一台显微镜,说它有生命。”他推崇解放军献身使命、无怨无悔的品格,这一点吴裕远老师觉得难能可贵,王炳宇的目标是进入钱学森实验班。西安交大宣传部谢霞宇老师解释说,这是工科同学的理想,“少年班”的前几名同学才有机会考入,目的是培养学科基础扎实、知识面宽、创新能力强的拔尖人才。
周熠,2009年2月底参加入学考试,选择去苏州中学学习。他很快制定了计划,未来三五年之内要培养自己的组织能力、独立思考能力和团队意识。
除了学业优异,这些孩子也多才多艺,姚依晨吉他弹得很好。古筝、琵琶、乒乓球……很多同学都有体育、音乐等特长,还有孩子钢琴10级优秀。张经典回忆第一年参加附中运动会:“别人都觉得‘少年班’可能只会学习,但我们拿了第二名。”
不是每个来这里的孩子都表现出色,每一届总有两三个孩子显得有点吃力,沉迷上网的事情也发生过。大概是招生中“漏网”了,初中的成绩是小聪明,学习显得后劲不足。他们有可能面临淘汰:综合排名不好预科会留级,进入本科后西安交大规定单门课程不及格补考不通过的就失去读研资格,西安交大每年的普通本科本来就有6%~8%的学生不能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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